Paul

【楼诚】对花枪-上[军官戏子AU]

酒糟草头:

 关键词:英雄本色


 @楼诚深夜60分 




TI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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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历史知识推土机,绝大多是是我胡比比,不要信x





[对花枪]


[军官明楼x武生明诚]


 


进了六月中,明诚便宿在了伏龙堂。


 


他虽在外头自己有宅院,但为了方便,伏龙堂的后院里也是为他留着屋子的,明楼前些日子离了京,他见天又热了,懒得每日早起来回奔波,干脆收拾了两件衣服,回伏龙堂住下了。


 


天气一热他便有些倦懒,不登台的时候就歇在屋里哪儿也不去,除了堂里师兄弟,其他人一概不见,城北孟家老太太做八十九的寿诞,孟家前朝时也是曾经位及人臣的角色,轮番差人来请了他几次,也没能见着他的面儿。


 


他近来这脾气实在难猜,明楼不在北平,真真是全天下都找不着再能镇他的主,伏龙堂里的人也都不近他的身,由他一个人清净。


 


实则明诚这两日烦躁一是因为天气的缘故,今年这天气热的反常,不过才进了六月便已经要摆冰了,还有便是因了明楼。明楼出京已有一月余,此次他走的匆忙,也没多吩咐什么,实则这几年这样的状况也不是没有,江山社稷存亡之际,大丈夫在世,怕是怕不出一条路的,只这一次,他心里莫名觉得明楼这一去只怕是不少坎坷。


 


他成天待在伏龙堂,倒也不算两耳不闻窗外事,明楼虽不在京,但时局该变的却是丝毫不怠慢,山西山东风起云涌,东三省局势复杂,就连他们京津两地,也不过是表面太平,北平城里商会会长换届选举把谁推上了位他不关心,可商会背后出资人确实如何偷天换日成了个日本人就耐人寻味了。


 


商会里十三商行虽说人心不齐,但也还不至于落到卖国求荣的地步,新国初立,他们这些原本是社会最底层的商人一朝翻个身,刚尝了新国的好处甜头,骨血还在,干不出这种勾结一气的事来。即是如此,那便是有什么有心人在里面行了方便,至于这有心人是谁,明诚心里猜了个大概。可明楼不在京,他只能按兵不动,如今局势纷乱,必须步步为营。不谈他们能成就什么功业,起码不能长了贼人的意气。


 


可他不去找别人的麻烦,麻烦却偏偏要来找他。


 


原是他打算去内联升看布料,想寻一块妥帖的料子回来新做戏服,瑞蚨祥去是去了,走了两趟没挑着合适的,内联升的掌柜说刚从外头进了货回来,他便打算去瞧瞧。


 


换了身松快的长褂刚出了门,便被人照脸堵在了门口,来人不巧明诚认识,正是前些日子堂会上被明楼一把枪顶着脑袋,险些尿了裤子的汪公子。


 


明诚正是不顺心的档口,瞧着他自然没什么好脾气,连客气都不愿意客气了,“什么事。”


 


那位汪公子骨子里便不是硬气的,看见他就想起明楼那把勃朗宁冷冰冰的枪口,他缩了缩脖子往后挪了两步,似是又想起今时不同往日,他如今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如何能怕他?便又挺着胸往明诚跟前凑了凑。


 


“我是来传个话,明天晚上六点,我们北平商会借了恭亲王府的地方做东,到时候还请明老板赏个脸,来上个台演一场。”


 


明诚想也不想:“不去。”


 


“明老板,话别说的太死,这次我们请的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据说这一位对我们中国的京剧文化很感兴趣,尤其是你们唱武生的,要是被这一位看上了,可比你在伏龙堂苦哈哈的卖艺又卖身强多了。”


 


他这一番话听得明诚直发笑,“我倒是不知道什么大人物这么厉害。”


 


那汪公子一脸得意,故意压低了声音作鬼一般:“今天我们请的这一位是南田洋子。”


 


南田洋子。


 


明诚猛然想起他探听到的如今北平商会幕后的出资人似乎就叫这个名字。那姓汪的见他变了脸色还以为是把他震慑住了,“明老板,你仔细想想吧,识时务者为俊杰,请帖我今晚送到伏龙堂,明日恭候您的大驾。”


 


这下明诚连去内联升的心情都没有了。


 


折回去喝了杯茶,他心想明天这一趟是必须得去的,可去了之后如何,便又不好说了,明楼又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他在自己屋里坐到太阳落山,等入了夜屋外掌了灯才想起自己该先回趟家,许多他唱戏要用的贵重物件都收在家里,得去拿一趟。


 


明诚自己的宅院离着伏龙堂还有些距离,他是刻意想离得远些好清净清净,便买在了东四胡同最里口,前后不大一进一出的一座小四合院,门上连门匾都没挂,断瞧不出这是如今红及四九的青瓷的宅子的。


 


他进了家门,天井处的空地上摆着座缸,里头养了株莲花,他几日没回来,但也还生气勃勃。原本他只打算拿了东西就回伏龙堂,这一时半刻却又不想走了,干脆等到明天再去罢了。


 


明诚做好打算,先收拾了东西,然后烧水洗澡,他刚洗完澡换上短褂,头发都还没来得及擦便听见了有人推门的声音。


 


“大哥?”


 


夜色下推门而入的正是离京多日的明楼。


 


明楼军服外套披在肩上,露出里面白色衬衣,虽说入了夜温度已经降了下来,了他里头那件衬衣却还是被浸的汗湿,明诚两步走过去,看他这副样子便心知不对,“大哥怎么了?”


 


明楼将门落了锁,直往里走,“进去再说。”


 


明诚跟着他往里面走,前面明楼腰背挺直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路过那池莲花时还低头赞了一句:“养的不错。”直到明诚关上了门,明楼才扶住桌角,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大哥到底怎么了?”


 


明楼把外套扔在桌子上,露出里面的白衬衫,他白衬衣的肩背处隐隐晕出浅淡的红色的印记,明诚两步急急走过去帮他解开衬衫扣子,“怎么还动枪了!”


 


明楼偏了偏头:“说来话长啊……”


 


明诚解开他衬衫团成一团摔在桌上:“那就长话短说!”


 


明楼知他这是急了,便也不敢再拿什么糊话撩他,“我们这次杀了个人。”


 


“什么人?”


 


“相原健二。”


 


“不是去一趟皖南?怎么把他杀了?”明诚紧皱着眉,把明楼肩上捂着的纱布棉团细细的撕了下来。也不知他捂了多久,棉絮俱都干黏在了伤口周围,他甫一把纱布揭开,伤口处便又丝丝缕缕地渗出血来。明楼还未呼痛,便听得耳边他倒抽了一口气,不由觉得好笑:“我还没如何,你倒先疼上了。”


 


他这么说着,半晌听不见身后明诚回答,扭过头去瞧他时却见他半垂着眼,眉关紧锁,明楼甚少见他如此不忍的模样,不禁又轻声问他:“你还晕血?”


 


明诚自然是不晕血,明楼自投身了这一汪浑水里,他们便都知自己无法全身而退,明楼虽说谨慎小心,可到底是出入战场刀枪棍棒里挨过来的,身上多少总也有些伤。如今他肩上这枪伤是个对穿,若要说起来,严重实则也不太严重,可近来天气太热,明楼大抵为了掩人耳目便一直捂着,等到了这会,他那伤口实在是不能看了。


 


明诚哪里是晕血,不过是见了他的伤口便心惊罢了,他半晌喘匀了气,从五斗橱里翻他自己常备的伤药,也不管拿的是不是手巾了,沾湿了去拭他的伤口。


 


“相原健二怎么会在那?”


 


明楼垂着胳膊任他摆布,低声解释与他说:“关税那边风云变幻的厉害,日本人像是抓到了什么机会,上头那一位打算转移兵力打一个暗渡陈仓,相原健二是来刺杀的。”


 


明诚侧耳听着,“那一位?吴?”


 


明楼摇头:“不,孙。”


 


明诚了然。除去明面上驻扎在北平外围明楼名下的兵,他手里还私藏了兵力,这些兵马断然是不能囤在京津的,而明楼虽说出生沪上,但上海势力虬结,苏锡两地又不宜囤兵,明楼最后选了皖南一处,养了些许兵马,以防不测。


 


“相原健二应是没有料到我会出现在皖南,晚上他执行任务被我截住了,索性我就杀了他。他身后眼睛太多,他一死日本人必定发难,我便一人轻骑先回来,好甩脱嫌疑。”明楼言语间轻巧不已,但这相原健二何许人也,明诚心里还是清楚的,“我去打个电话给苏医生。”


 


明诚想了想,又低声同他说:“要是真有眼睛盯着你,必然是知道你宿在我这,你宿在我这,又是久出刚回的,这个点儿,叫苏医生也说得过去。”


 


明楼听他这么说,盯着他看了几眼,明诚以为他要调笑自己这样说,低头做好了准备,却不料等来他一句“你近来又瘦的厉害。”


 


他历来爱闹苦夏,到六七月份总是眼见着消瘦,不爱吃什么东西,见天儿还要去晨练,明楼在京时便总多费许多心事,乌梅桂花都要比别人家多用上两斤。


 


“别瞎说,我近来都在伏龙堂里,一切都好。”明诚这么说着,提及伏龙堂,他便想起今日早晨的邀约来。


 


“北平商会明日晚上说要做东,要我去唱堂会。”


 


“北平商会?请什么人?”


 


“南田洋子。”


 


“日本人?”


 


“不止是个日本人,就我目前听到的消息,北平商会现在幕后的出资人就是这个南田洋子。”


 


明楼猛地抬起眼睛,“那就有意思了,北平商会的掌权人是个日本人。”


 


“不管是什么人,我先去给苏医生打电话。”要是真去分析这个事情,他们今晚大约也不用休息了,明楼见好就收,他到底受伤理亏在先,如今也只好明诚说什么是什么。


 


苏医生来的也快,她是明楼惯用的医生了,小到头疼脑热大到刀伤枪伤,一概都是麻烦的这位苏医生。明楼这伤被捂得险些化脓,又一路颠簸,未曾感染实属万幸,苏医生替他收拾了伤口,拿了两瓶药给他,再三叮嘱了他不能喝酒,明诚又千恩万谢了,才复又送她离开。


 


实际上明楼在京中也是有自己的住处的,三进三出的院子说不上什么太气派,但也不至于丢了他明长官的脸,但他几乎从来不住——一贯都宿在明诚那儿了。


 


第二日明诚醒的极早,一是伏龙堂有晨练的规矩,风霜雨雪雷打不动;二是他心里惦着明楼伤势,实在是睡不太好,四点多就醒了,身边明楼还睡着,大约是这几日奔波辛苦,他身上又带着伤强撑,如今回了家里,终于松了身上的弦,睡了一个安稳的觉。


 


明诚起身出门晨练都未曾闹醒他。


 


待到他晨练完了,又去天桥下面买了早点,三鲜馅儿的羊眼包子和麻酱火烧是明楼惯爱吃的,可那两家都需得早起排队才能买得,又离的太远,倒也难得吃上一口。


 


明诚推开家门时明楼不过刚醒,坐在天井里喝着一盏莲心茶。


 


他也没搬什么藤椅,拿了张马扎便坐在了门口,六月中的北平晨光老早亮了,七八点时太阳低低挂着,阳光不甚耀眼。他半倚着门便看见推门进来的明诚。


 


眼前的明诚穿了身再普通不过的石青色长褂,领口处那一颗扣子未曾扣上,他左手拎着一个食盒并油纸包,大约是带给他的早点,另一只手上捏着两封名贴一样的物件。他整个人推门进来,晕在早晨模糊的晨光里,他的发没仔细梳,零零碎碎的散落着,看着莫名柔软。进了门似是见着他醒了,他笑了笑,“大哥,早。”


 


鲜活生动,眉目如画。


 


明诚伺候他用了早饭,又去阳台收昨晚替他洗完的衬衣来给他换,明楼想起他手上捏的仿似名贴一样的东西,“去伏龙堂了?”


 


明诚替他换着纱布,“嗯,去拿请帖。”


 


“拿到了?”


 


“何止拿到了,姓汪的送了两张来,另一张上写的是明楼兄亲启。”


 


明楼正配合他穿着衬衣,听着这话笑了笑:“看起来北平城里是真不太平,走狗鹰犬也不少。”


 


明诚伸手给他扣衬衣扣子,“商会出资人变成南田洋子,这种事肯定有人暗中操作,否则明面上谁都不会同意的,做到这种地步,北平岌岌可危。”


 


“你心里有数了?”


 


“有数。”


 


“想做什么就去做,国家大义面前,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明诚顿住了手中动作,看着他漆黑的眼瞳,半晌问他:“姓汪的?”


 


明楼笑了,他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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